鯉魚剛剛死去的散文

2020-08-11 散文

　　片段A：滇池，夜

　　失意和衰弱的人才愛回憶呢，那些亢奮的利益者，總是高喊著起義者的口號朝山峰爬上去，也真的有人爬了上去，盡管人的骨骼，都是206塊，翻過山去，我們的骨骼仍是206塊，皮膚和內(nèi)臟的衰老，卻如出一轍。

　　我身體不太好，由于長期熬夜工作，率意性情，也愛浸在煙酒和寫作的獨(dú)處中，我來到滇池岸邊租了一間房屋，帶著煙和筆記本電腦，想隱于市，在這里休息，在這里工作、寫作，一個人生活一陣子。可是沒有錢了我就會回去，我做不了漁民。

　　醒來是在夜里，沒有酒，有些濕冷，我披上外套，緩緩走到滇池岸邊，隔著水，卻看不到城市，頭頂?shù)脑葡耵~鱗甲一樣，在漆空中，只有宵月是明亮的，我是少數(shù)和幸福的，相信始終是會有一個人，來到我的身邊，參與我們的人生，后來我一直等，卻沒有，我曾感到非常失望，非常憤怒。我想看到水的那邊，是家和理想的世界。一直以來，沒有實現(xiàn)。

　　我也想過離開昆明這座城市，可卻不知道去哪里，沒有鑰匙，你不懂嗎，沒有一把鑰匙。

　　片段B：滇池，晨

　　早晨，在滇池岸邊，跑步的年輕人喘息著，來不及記下彼此的面容，強(qiáng)水拍擊著弱水，迎著風(fēng)聲，水面皺褶，青色的浪，滇池是憂郁的，千年前千年后，滇池的氣質(zhì)仍是憂郁的，天空有鷗鳥在飛行，稀少的海鷗留了下來，沒有返回西伯利亞，所以并不是冬天，才能在昆明滇池看到鷗鳥。

　　笨孩子，你們?yōu)槭裁戳粼谶@里。是因為我回來了嗎？我喃喃自語，笑的暖和。

　　一直以來，我只喝速溶的咖啡，因為簡單就會快樂，每天早晨我都習(xí)慣煮水，沖開雀巢，或者一杯茶。我有嘗試過在一些有情調(diào)和裝潢的地方，要一杯精致的咖啡，卻不是我喜歡和熟悉的那個味道，這種情懷，可能會有些不體面和草根，就像是我常常妄想在皮鞋、高跟鞋和西褲扎堆的大廈和電梯規(guī)則里，穿一雙90年代的匡威球鞋，手里拿著一瓶玻璃瓶裝的可樂，耳朵里塞著過時的音樂，留著長發(fā)，顯得和這個時代格格不入，像個幼稚的孩子，卻簡單地自由著，快樂著。這是我真實所愛的，無關(guān)貧富，我并不會感到羞恥。

　　我一定會想到，七年前，我在這里，滇池岸邊，寫下了那首通過網(wǎng)絡(luò)至今已經(jīng)有上百萬人讀過的詩《一只鳥死了》

　　我寫這首詩的時候，并不是為了別人，詩歌完成就和我沒有關(guān)系了，詩歌屬于時間的粒子和宇宙的磁場。只是至今，這首詩歌仍能打動人心，也包括我，究竟是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究竟孤獨(dú)是人心永恒的出離。

　　片段C：滇池，黃昏

　　我看到一尾強(qiáng)壯的鯉魚死了，水浪將魚尸體推到岸邊，沒有征兆，也沒有紛爭，滇池仍然是寂靜的，只有水浪和翻書聲，魚的死像一個迷。

　　一種說不出的`情感，我確定是一種情感，沒有辦法用詞語描寫，死魚和幾片浮萍，是靜止的，有些死寂的美。靜水是青綠色的，我拍下照片，風(fēng)中的魚腥味吹著我，沒有其他多余的情感，生靈，總是會在某個安靜的地方，不為人知地停止，不再判斷和行為，但我看到了，我感到不安。

　　人也總要停止行為和判斷，伴著衰老和愚蠢。

　　面對滇池，每一次，我都是不同的，有時候，我憤怒，我倔強(qiáng)。有時候，我迷惘，我怯弱。有時候，我驕傲，我意滿。

　　滇池，還是那樣憂郁，青色的風(fēng)，青色的水浪，青色的天空被鳥劃破，一只鳥回來了。

　　這一次，我想敲點字，無關(guān)魚的死去，無關(guān)鳥的死去，無關(guān)愛和理想。

　　可是，鯉魚才剛剛死去，我的眼睛里，看到些禁止和孤立。

　　《一只鳥死了》

　　一只鳥死了，在喝豆?jié){的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