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該如何抉擇
一、小作文
人類第二個文明的佛曉時期,新的人類正向遠方的那個伊甸園前進。但卻面臨著艱難的抉擇,必須有人犧牲才能使人類存活!敖K極規(guī)律”號向其他四艘發(fā)起攻擊,作為侵略者,想以其他人的生命為代價。但最后的幸存者卻是“藍色空間”號上的人員!白匀贿x擇”號上的三個人則是經過了激烈的心理沖突與矛盾,卻因幾秒的微妙之差落后于“終極規(guī)律”號,最后也不能避免覆滅的命運。這是有關人性的選擇。面對抉擇,是利己主義還是利他主義?新的文明在誕生,新的道德也在形成,真正的幸存者是那些有準備的人,他們不發(fā)動攻擊也不自我毀滅,而是靜靜地準備好等待命運的安排。太空就在黑暗中哺育出了新人類。
二、大作文
艾米麗狄金森說,我本可以忍受黑暗,如果我從未見過光明。
這是人類的第二個文明時代的佛曉,生存還是毀滅?困惑使前往遠方的人們心靈在宇宙深處顫抖。
那是一群找尋光明的人,誰都想成為伊甸園的幸運兒。但遠方一定是光明嗎?生存是有價值的嗎?死亡難道就是毀滅?就是黑暗?
在時代的過渡期,困惑會在每一個獨立思考的人心中滋生。
曾經讀過俄羅斯作家契科夫的《醋粟》:幾幢有著經濟價值的實用別墅的建立就會導致精神家園意味的櫻桃園的毀滅。這是櫻桃園女主人面臨的困惑,也是我們這個時代面臨的困惑。
這是“物質世界”與“精神家園”之間的抉擇;這是情感與理智之間的抉擇;這是做一個“精致的利己主義者”與海德格爾所說的“詩意地棲居”三間的抉擇。
在如今這個科學被視為宗教的時代,我們要珍惜這種帶有對精神家園依戀之情的困惑。這種困惑從俄羅斯人民的靈魂中升騰,升騰到神秘的宇宙中,它的呼聲在各種不同膚色的民族中得到了共鳴。
五十年代中期,旅歐華人作家凌叔華在重游日本京都的銀閣寺時,“倚臥在樹枝上的粉色山茶不見了,猩紅的山竹在水面上的倒影不見了,翁郁森林中的鳥兒的叫聲也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山腳下新增的一個售票窗口!彼龖阎鴮ξ羧盏牧魬僦,惘惘而失落地離開了,并在散文中寫到:“這一番前往使我真切地感受到了契科夫小說中櫻桃園女主人的心境了。”
新中國成立初期,當北京的老牌樓,老城墻都因新馬路的修建而日日縮減,萎縮的時候,我想,有此心境的想必定是梁思成先生了。
可不妨停下急不可待邁向新時代的腳步,想想紀伯倫所說的“我們?yōu)楹味霭l(fā)?”多少人,在匆匆趕路時,迷失了自己,但若是清楚為何而出發(fā),便亦知困惑時候該如何抉擇。
耶穌舉起他堅實的臂膀高呼前進,老子卻垂下手臂,像折斷的雙翼;耶穌像春天,老子像寒冬;耶穌高喊著向未來奔去,追尋遠方的光明,老子卻說要退回到本源。
卡伊洛斯執(zhí)著于頭頂上的太陽,高飛,高飛,向天空更深處漫溯,用蠟做成的雙翅在太陽炙熱的烘烤下融化了,墜入無盡的深海。對太陽的狂熱釀成了悲劇,有時,恰恰是那些我們真切熱愛的東西毀了我們。
尼采在逼仄的空間里思考,這壓抑的小城終究不能承載他鋒芒畢露的靈魂;海子來到這個世間只為了一首詩,一首他心靈深處日日夜夜渴望迸發(fā)出來的詩,但不幸的是,他生命里詩卻失落了,海子以自殺的方式同萬物一起沉墜;還有那堅韌的愛情,希刺克歷夫與凱瑟琳野性的狂躁不安的靈魂將會在那片荒原上終日游蕩,在石楠花叢間凄楚地歌唱。
黑夜如同一場墨色的大火,你的所見所聞都使你感到靈魂的潰乏與饑荒。羅曼羅蘭曾說,“這世上只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在認清生活真相后依舊熱愛生活”。
這又是怎樣一個時代?許多人茶余飯后的談資是股票的走勢,是銀白黃金卻很少有人會談起對莎翁“悲喜人生”的感慨;許多人深夜會點開電腦屏幕右下角的花邊新聞小彈框卻很少有人圍爐夜談,感受“窗外大雪紛飛,屋內爐火明滅”這種本真的感受。
我們要認清的生活真相又是什么?有時不愿承認,卻又不得不承認,人們能識出紅紅綠綠鈔票金額,人們能享受生猛海鮮的刺激感,人們能嗅出甲醛等有害物質的氣味,但人們不愿搭理那一出《城南舊事》,那一幢《帶有閣樓的小屋》,那一座《魂斷藍橋》,那一個名叫《安娜卡列寧娜》的女人。
所以,放棄掙扎嗎?麻木地沉淪嗎?像《等待戈多》中的那個流浪漢一樣接受命運的困境嗎?
不。
面對抉擇時,要勇敢的如魯迅筆下所說的“真的猛士”,“敢于正視淋漓的鮮血”,“敢于肩起時代的閘門,放人們到光明的地方去!
中國人為什么不憤怒?懷揣著那顆赤子之心,做一個敢于懷疑,敢于批判,敢于獨立思考的人,這才是我們應做出的抉擇。
拉金在《悲傷的眼淚》中寫到:“一個人眺望著遠方/堅硬/明亮/以及眺望中/抵達遠方的樸素的專注!
我寫我所想,情之所至,筆亦隨之。
一、小作文
這是第二個人類文明的佛曉,星艦地球的領導者們面臨生死抉擇。到達六萬年外的目標星系是存活的唯一希望,可燃料只夠一艘飛船,配件只有兩份存余。一部分人死,或者所有人死?誰該去死?
“自然選擇”號飛船的東方延緒無法回答,她無法選擇犧牲,也不愿當魔鬼。章北海用武器系統(tǒng)替她作答,可他心底的柔軟讓他們和“企業(yè)”號、“深空”號共同被“終極規(guī)律”號的次聲波氫彈毀滅。早有準備的“藍色空間”號用激光武器、核導彈等反擊,成為最后的幸運兒。而在太陽系的另一端,“青銅時代”號完成了對“量子”號的次聲波瞬殺。
黑暗的新人類已經誕生!八{色空間”號為全體死難者舉行葬禮。生命換來的資源會讓他們活下去。新文明、新道德已形成,太空新人類度過了嬰兒期。
二、大作文
死亡并不可怕,只是一場長眠。在我還未有能力吞沒這個世界之時,與其艱難跋涉,不如安然沉睡。我們仍會醒來。
--江南題記
幾世紀前舞臺上的青年發(fā)出鏗鏘有力的呼喊:“生存,還是毀滅?還是個問題!”而這個問題,我亦無法作答。
人本就是不完美的物種,我們會生病,會疼痛,會懼怕死亡。正因如此人才顯得真實,沒有人愿意背負魔鬼的重擔,但不幸的是,天使占了更少數(shù),大多數(shù)人都只是平凡的普通人啊,他們沒有什么任務使命,他們只想平安地過完一生,他們有一己私利,他們選擇生存。舍生取義的是英雄,尋求生機卻也不是懦夫。正如黑與白之間夾雜的灰色,躲在灰色陰影下的我們可以卑微螻蟻,但絕不可扭曲如蛆蟲。我們是帶有缺憾的、真實的人。
生命中涉及生死的時刻畢竟是少的,但抉擇數(shù)不勝數(shù)。每當下定一次決心,過去的自己便逝去了,新的自我已然誕生。故曰,人生在世,皆在一念之間。
開頭的問題,我想答案自在吾心了。
我現(xiàn)在死亡。
記得村上春樹說:“死非生的對立面,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蔽以陂_頭已經說過,這與道德或黑暗無關。我只是不愿茍且地生,從此背上性命的債。我希望我長眠之后仍可被存于世上的某個人牽掛,在想起我時亦有真情涌動,而不是如張愛玲所說的那般,想起一張蒼白無力的臉。我從心底羨慕撲火的飛蛾,羨慕它們奔向死亡的勇氣,只為追尋剎時的光、熱與影。歐文斯通在《龍紋身的女孩》里寫道:“她突然明白,愛,是想要燃燒自己的沖動!蹦敲幢几八劳,也是愛的一種了罷。
突然想起楊鋒先生在接受采訪時說:“很多人問我們夫妻倆為什么選擇在最艱難的時候留下。我不明白怎么有人不明白。那是我的國家,國不在了哪有家?我愛這片土地,死亡便成了微不足道的問題!边@是中國文人的風骨,這是最偉大的平凡。
那個寫過“目擊眾神死亡的草原上鮮花一片”的詩人啊,當你躺在鐵軌上聽到火車汽笛聲時定是看到了朝思暮想的鮮花嗎?默爾索,我的兄弟,當你藏下媽媽的靈柩,是否終于讀懂了“那充滿星光與暗示的夜”?黃花崗的英靈們,與我一般大的稚嫩面龐啊,當你們奔赴那場聲勢浩大的死亡,心中是懷著怎樣的家國,怎樣的明天,怎樣豪情萬丈的理想?
這就是愛了罷,我這樣想過,為了一份信仰和牽掛面無懼色地奔赴死亡。
然而不是的。愛是力量,也是羈絆,它不能消除恐懼,它甚至可以加劇不舍。只是有了它,我們在由灰色地帶走向光芒萬丈的目光時便可不再孤單。
這便是了。維系人類社會的紐帶,灰白黑直接的橋梁。我們站在生與死的邊緣。有的人付出心底那點小小的溫軟,從此堅硬如鐵刀槍不入,他步入黑色的城池,生為霸主;有的人聽從內心那句溫柔的話語,從此溫潤如水不懼生死,他走入白色的光暈,死為英雄。而若執(zhí)意留在灰色地帶,便會被無情吞噬。這一次,我們不能中立。
既然不選擇結局也是同樣的,就不如來場聲勢浩大的死亡。至少臨行時有人結伴而行,至少有送別三聲,至少會在這世上的某人心里留下一點溫軟。
有這一點溫軟,然后多一點,再多一點。那人心里便有了愛,于是又多了一位“圣人”。
但“圣人”是不存在的。人首先要認識到我們不可能成為神,這才是智慧的開端。
我們只是小小的星辰,在浩瀚的宇宙中如同草芥,卻持續(xù)地、溫柔地發(fā)光。我們太渺小了。以致于我們的死亡都是廣袤宇宙中一閃而過的光?扇羰俏覀兌寄軒е闹心欠菪⌒〉膼,勇敢地走出灰色區(qū)域,走入白晝,迎接光亮,是的我們會粉身碎骨,但我們會發(fā)出從未想過的明亮的熱與光彩,我們平凡的人生從此有些不同。那樣恒久的美,會是宇宙中最壯麗的圖景。
其實生存和毀滅,本就不是對立的兩面。我們費盡手段地生,然而自我早已毀滅,我們奔赴死亡,然而我們還活在世上某人的心里。生生死死,從無定數(shù)。正如江南所言,命運這種東西,本來就是用來打破的。是的,我選擇死亡,我在心中埋下一頭獅子,文明重現(xiàn)之日,雄獅威吼,而我又會醒來。
生是最遠的奢望,死是最近的選擇,生是最艱難的跋涉,死是最安靜的長眠。那么再見吧“藍色空間”號,文明都做出了抉擇。我是沉睡的星,我會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