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果真不出您所料，安王謀反�！眹鴰熯M了千機殿，朝上座頷首作揖。
話音剛落，殿中琴音微微一亂。上座的少年天子只端起茶杯輕呷，恍若未聞。安王若有異動，那監(jiān)視他的十萬帝軍也便解了禁殺令，所過之處，血流成河，就是欲效昔年承王之法退敵獻旗，暗表冤屈也無用。我的兄長，我該拿你怎么辦？
“陛下……？”
“那依愛卿之意，此事何解？”少年天子挑起唇角，眸光似是不經(jīng)意往殿內(nèi)彈琴的樂師身上一瞥而過。
“平叛亂，奪封號，賜鴆酒。”
樂師神色淡漠，垂著眼，不動聲色地挑抹著琴弦。
“愛卿糊涂了�！鄙倌晏熳用虿瑁p笑，“回去歇歇吧。”
“陛下？！”國師愕然，如此失態(tài)，想他當朝元老，倒是頭一遭。擰著眉拱手告退。
“都聽清楚了？”少年天子，單手手攏著明黃的廣袖，另一手握著狼毫長峰在案上竹紙筆走龍蛇，“你……去告訴安王，此時俯首認罪還來得及�！毙珠L，你若安守本分，自在的當個位高權重的王爺，該有多好。
樂師聞聲，指法一頓。默然許久，抬眸冷冷道：“條件，給我一個不殺他的條件�！�
“你覺得，朕會殺自己的兄長？”
“會，但你不會親手殺了他罷了�！�
“說的不錯。只是朕已經(jīng)給過他機會了。狡詐的兄長，自作聰明，自尋死路……大陵律法不會輕易放過他�！�
“不會輕易放過安王的'也無非是朝廷皇黨，你一聲令下，誰人敢動他。”
“哈哈哈哈哈”
樂師抿唇不語。少年天子卻緩緩勾唇，停下筆，盯著眼前人：“他要朕的
皇位，要朕的江山，你覺得，朕該拱手相讓？”
“陛下是明君�！�
“你錯了，所謂明君昏君，不過一念之間。朕要的，是江山永固，國泰民安。為此，朕會不擇手段。”少年天子聲音很淡很輕，臨案而立，有風來，明黃的衣袂飄飛。朦朦朧朧，恍恍惚惚，“一局棋，江山弈，敗者……必死無疑。你……懂了么？”
樂師愣住，久久沒回過神。
江山弈，一子錯，滿盤輸。這局棋，有太多的未知，太多的兩難。就算時時刻刻，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也難以做到人盡其愿。
“你走吧……”
“諾�！�
兄長，愿這次，我們平局……
我不想殺你，但并不代表朝廷上幾個難纏的老家伙不想殺你，你就給朕好好地鎮(zhèn)守邊疆。什么時候戴罪立功，什么時候放你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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